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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!”沈母重重点头,眼中燃起斗志,“我这把老骨头,还能带着人清理废墟。”周望舒将写好的条陈递给沈母:“娘,您先按这个去组织人手,我去看看其他伤员,再看看能不能弄些吃的,等谢大人那边排查结束,我们再详细商议。”沈母接过纸条,转身大步离去,背影重新变得挺拔。周望舒走到窗边,推开窗户,清冷的晨风涌入,吹散了屋内的血腥和药味。东方,一轮红日正挣扎着跃出地平线,将金色的光芒洒向这片饱经蹂躏的土地。大河村的断壁残垣在晨光中显现出狰狞的轮廓,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气息,远处,传来村民压抑的哭泣和互相呼唤的声音,灾难的疮痍触目惊心。然而,在这片废墟之上,已经有人影在艰难地移动,开始清理瓦砾,救助同伴生的力量,在绝望的灰烬中顽强地萌发。周望舒深深吸了一口带着凉意的空气。药铺、张老板、码头、账册、引线、背后之人这些谜团如同毒藤缠绕,但此刻,她必须先将它们压下。眼前,是嗷嗷待哺的伤员,是无家可归的村民,是急需重建的家园。回到谢文渊给他们安排的住处,她的目光扫过昏迷中的沈青墨,扫过依偎在一起、眼中带着懵懂恐惧却也有着一丝依赖的两个孩子,最后投向窗外大河村的方向。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袋深处那张染血的草图,指尖仿佛还能感受到那微甜的、不祥的气息。重建之路,亦是复仇之路的,而新的大河村,将是他们立足的根基,也是刺向敌人心脏的利刃。周望舒深吸一口气,压下翻腾的思绪,开始行动。她先仔细检查了沈青墨的情况,脉搏虽弱但还算稳定,肩背最深的那处伤口却红肿得厉害,渗出的血水浸透了布条,她小心翼翼地解开,准备换上谢文渊送来的新药。药粉触碰到翻卷的皮肉,带来一阵刺激的凉意。昏迷中的沈青墨身体猛地一颤,喉结滚动,干裂的嘴唇翕动,吐出几个破碎到几乎无法辨认的音节:“…香…引…线…小心”香!引线!这两个词如同冰锥,瞬间刺穿了周望舒所有的动作,昨夜他昏迷前吐露的“香是引线”闪电般回响。她屏住呼吸,指尖的动作凝固,目光紧紧锁住他痛苦扭曲的脸,然而,那点微弱的意识之光如同风中的残烛,只闪烁了一瞬,便再次被深沉的黑暗吞没。香引线周望舒的心跳如擂鼓,袖袋里那张草图的存在感骤然增强,那丝若有若无的微甜气息仿佛穿透布料缠绕上来,与这警告、与那场天灾,形成了致命的三重奏,一股寒意顺着脊椎悄然爬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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