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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哎!哎!我这就去!”里正如蒙大赦,连忙应下,匆匆跑出门去。屋内再次陷入死寂,只剩下油灯哔剥作响,沈青墨靠在炕头,脸色苍白如纸,眼神却亮得惊人,像两点寒星。他看向坐在炕沿边的周望舒,她低垂着眼睑,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,侧脸线条紧绷,握着油布包的手无意识地用力,指节泛白。“怕吗?”他忽然开口,声音依旧沙哑,却平静了许多。周望舒猛地抬眼,撞进他深邃的眸子里。那里面没有嘲讽,只有一种沉甸甸的、近乎审视的探寻。她深吸一口气,迎着他的目光,缓缓摇头,声音清晰而坚定:“怕!但怕没用。”顿了顿,周望舒目光扫过自己沾了些许血迹的袖口,语气带上了一丝穿越者的冷硬,“这世道,不是你吃人,就是人吃你。王佑安想啃下我们这块骨头,也得看他有没有一副好牙口!”她将那个沉甸甸的油布包更紧地贴在自己心口,感受着那份冰冷和坚硬带来的奇异支撑感,“娘把这个交给我,我就得守好它,守好这个家。”沈青墨看着她眼中燃烧的火焰,那火焰里有恐惧,但更多的是被逼到绝境后迸发出的、玉石俱焚般的决心。他心中某个坚硬冰冷的角落,似乎被这火焰微微灼烫了一下,缓缓伸出手,不是去碰那油布包,而是轻轻覆在周望舒紧握油布包的手背上。他的手很大,掌心粗糙带着薄茧,却异常冰冷。周望舒的手背微微一颤,却没有躲开,肌肤相触的瞬间,一股奇异的热流顺着接触点蔓延开,驱散了她心底的些许寒意。“药田毁了,平顺堂的根基就断了一半。”沈青墨的声音低沉,带着冷静的分析,“王佑安打蛇打七寸,想掐断我们自力更生的路。但这路,不止一条。”他目光沉沉,“月茜姨不会坐以待毙。”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,院门再次被推开。脚步声急促而沉重,带着浓重的泥土和夜露的气息。沈母和陈月茜回来了。两人的脸色都极其难看,沈母一身寒气,鬓角沾着泥点,眼神锐利如刀锋扫过屋内,看到沈青墨虽然脸色苍白但气息尚算平稳地靠在炕上,周望舒也安然无恙,紧绷的肩线才微不可察地松了一丝。陈月茜则是一脸沉肃,素来温婉的眉眼此刻凝着化不开的寒冰,她快步走到炕边,目光在沈青墨脸上停留片刻,又转向周望舒,带着询问。“青墨没事,急火攻心,已经稳住。”周望舒言简意赅,随即急切地问,“药田怎么样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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